【顺懂】我心匪石
*文不对题
*非原作背景，私设如山
*BE向第十题---一直都是骗局
是夜。
还在运行的电脑屏幕发出的惨淡又慎人的光成了暗室里仅有的光源。
数据条上传完毕后，只剩下传输一步。
顾顺却看着弹出的的窗口愣了神，他深知自己一旦敲下发送键，就再也回不去了。
但他必须敲下去。
不然三年的艰难卧底，无数同僚的付出全都白费了。
确认发送。
尽管已经在李懂身边呆了快三年的时间，但顾顺还是一直很好奇，李懂是怎么有能力把B市搅了个天翻地覆的。
虽然这人顶着B市头号军火贩子的名号。
虽然顾顺手里关于这人的涉案资料都快堆成小山了。
虽然黑白两道流传着无数关于这人的或好或坏的种种传闻。
但顾顺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一只容易紧张，毫无威慑力还偏生要冲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小狼崽子。
说不出的可爱。
几乎从一打入组织，顾顺就被李懂给缠上了。
这也正在他的计划之中。
关于李懂小山似的资料中，第一条便是，他喜欢男人，尤其是好看的男人。
顾顺知道自己生就一副好皮相，从前在警校时就被称作“行走的活广告”。他也乐得利用这份优势来帮助自己达到目的，只要能完成上级交托的任务。
毕竟惩奸除恶有时也需要不择手段。
所以在接下卧底任务的时候，就算心有排斥，军人的天职还是让他走到了现在。
无论是在什么事上，顾顺从来都是做的最好的。
对上李懂怕是唯一的例外。
尽管有刻意的接近，顾顺却做不来讨好之举。
他不怕李懂识破那些虚情假意，但他就是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委屈了自己。
好在，李懂是不在意的。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眼神清亮的李懂还有着澎湃滔天的情意。
他像是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打来，竟让他产生了溺死在这无垠的海中也是件很好的事的错觉。
不过错觉之所以被称之为错觉，就在于它的不可实现。
顾顺越发觉得，李懂其人，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顾顺，这枚戒指送给你。你不想戴在手上，做成项坠也行，千万不要丢了，答应我好吗？”
送给男人戒指，李懂你还真是闲得慌。
“顾顺，最近警察的行动越来越明显，我怀疑组织里有条子，你一定要小心。”
小心，我看该小心的是你吧，真是个傻子。
“顾顺，我们彻底暴露了，是我连累了你，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的钱足够你过下半辈子了。答应我，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我知道你被一个男人缠着很为难，放心好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人缠着你了。”
“只是，能不能不要那么快忘了我。”
警察都找上门来了，还在为我担心，李懂，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了。
顾顺看着眼前无比真挚的李懂，只觉得心里涩涩的，差点就要冲口而出“你跟我一起逃吧，我是警察能帮你的”这类的傻话了，还好只是差点。
直到最后，顾顺只是默默的接过卡转身离开了。
和上司接头后，顾顺本来应该撤退到后方，坐等收网后论功行赏就行。
但不知怎的，他不想离开，反而持枪跟着大部队继续搜捕。
这一行为自然又得到了上司的赞赏，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不过是想看到李懂最后的结局。
或者说，他和李懂最后的结局。
一切终于快到了尽头，李懂独身一人被逼退到顶层的一个房间。
或许是存着活捉的念头，一屋子荷枪实弹的警察都没有先动手的打算。
李懂不愧是一号人物，即使被逼至此，面上还能勉强维持平静。
直到，他看到了顾顺。
顾顺存着些故意的意思，站在显眼的地方端着枪，他知道李懂会注意到他，李懂从来是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
果然，李懂的眼中的惊讶让他有些小小的自得。
其后怨恨，悲伤等情绪一一闪过，最后回复了平静。
顾顺甚至有些惊讶于李懂竟然能在短短的一瞬流露出如此多样的情绪，而每一种他都恰好能毫无障碍地解读。
他何时对李懂如此熟悉了？
李懂闭了闭眼，顾顺知道他要说话了。
“都别过来，这屋子里堆着炸药，遥控器就在我手上。你们谁要是敢乱动，大不了同归于尽！”
似是为了证明，李懂果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还作势指了指墙角的方向。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果然看到了墙角堆着不少用帆布遮住的东西。
瞬时屋子里都静了下来。
顾顺看着眼前明显陷入癫狂的李懂恍了神，生怕再刺激到他，到时候一屋子的人可全都毁了。
“李懂，你冷静点。把遥控器放下，不要反抗，听话，会没事的。”
李懂从来不知道顾顺会对着自己如此温柔地说话。
李懂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顾顺，只觉得就算是到了此时，端着枪指着自己，顾顺还是该死的好看。
你看，都到了现在李懂还是死性不改，也真的活该。
“顾顺，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跟我一起死？”
听到李懂的问话顾顺莫名心酸起来，可到了现在的光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心酸缅怀呢？
顾顺没法回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李懂对他的那些好，那些痴，那些情意，他都一一看在眼里，也或许在不经意间记在了心里。
但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顾顺是警察，就算有过犹疑，他也绝对不会做出愧对国家的事情来。
只是可惜，顾顺此刻才发现，自己本以为圆满的卧底任务原来完成得不够好。
李懂其实不是没有怀疑过的，从顾顺来到自己身边的第一天起。
顾顺出现的时机太巧合，背景太干净，能力又太突出。
可是李懂就是傻啊，从小到大，他被骗习惯了，却还是忍不住在顾顺这里折了腰。满心以为只要自己捧出了一颗心，满腔情意总有一天多多少少能得到一点回应。
他所求不多，一点点就好。
李懂好似听懂了顾顺的答案。
他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他说“对不起。”
李懂要不起顾顺的对不起，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过不堪。
所以，他的手动了动。
但比手更快的还有枪。
“砰----”
一声枪响。
李懂应声而倒，嘴里还嗫嚅着
“顾顺，你生得真好。”
一旁伺机而动的警察早已一拥而上卸下了李懂手中的遥控器。
“什么嘛，这遥控器是假的。白紧张了一场。”
那炸药呢？
掀开帆布一看，下面堆的不过是些破铜烂铁。
顾顺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枪声伤到了，周围嘈嘈杂杂，可他就是什么也听不到，只有李懂的那句“顾顺，你生得真好。”一直在脑中盘旋。
那是初见时，一片兜头盖脸的日光中，李懂对顾顺说的第一句话。
其实后面还跟了一句，“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可是，顾顺跟丢了李懂。
同事处理李懂尸体的时候，顾顺无意间瞥见李懂无名指上的戒指。
一枚朴素的银质指环。
他突然想起某一天李懂曾经无比虔诚的捧着一枚戒指央他收下，面上委屈却还故作大方地说着，即使不带也没关系，只要留下就好。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应的？
大概是内心嗤笑，勉力收下的吧。
其实，也可能伴着点小小的惊讶与心动的。
他突然很想找一找那枚不知道被丢到何处的戒指。
一并丢掉的，还有那些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情意。
顾顺，你想不想跟我一起死？
其实更想问----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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